Isar河河軍總司令(不是
把lofter當Tagebuch用
學好mhd,出道當Ritter(不是

[Nibelungenlied同人]不要回頭

**Hagen的Ich-Erzähler,混入微量Waltharius元素(真的只有一點點)。這是一個在腦內遺留了很久的腦洞。部分內容寫得比較像Parabel,見諒。也可以看成是套了Nibelungenlied裡Hagen渡河那一章的皮的der stille Grund 的擴寫版。「Hagen渡河」這一章在原著裡就是我認為寫得非常令人印象深刻,也很有話題可以討論的一章。

**備註:有些詞不太清楚中文是什麼,如果表述得不準確也請見諒:文中「學徒」=Knappe,「主人」=Herr(對,這裡必須要提一點,真·mhd作品中對男性貴族一般稱呼her+名字,女性貴族則是frouwe或者frou+名字),現代文的「Herr」是「先生」的意思(同理,「Frau」是「女士」,這裡指稱呼)。但是emmmm,雖然我也不是沒想過讓使者直接叫Hagen「Hagen先生」,總感覺有點怪。


正文:

這是一條寬闊的河,水流湍急遠勝萊茵河,一望望不到它的另一邊,可這是通往Etzel的國度中的必經之路。我和Dankwart被派來打頭陣,當這條河映入我們的眼簾之時,Dankwart不由得感嘆我們來到了世界的盡頭。

這不是世界的盡頭!可我一時也想不出渡河的辦法:雖然我們的身後是茂密的森林,可以我們二人之力恐怕無法砍樹,紮木筏⋯⋯更何況如此洶湧的水流,能在片刻將木筏沖散。

正當我們一籌莫展之際,一位船伕開著一艘小船來到了我們跟前,他看出我們是想渡河,便招呼我們上船。我定睛打量這個船伕:他是個不起眼的人,倘若平常走在人群裡不怎麼會引人注目。他和善地衝我點了點頭,彷彿他曾經和我相識。我從未見過他。

船開了許久,直到夜幕落下,萬籟俱寂,唯有朦朧的月光灑在河上,我們的四周已然被河水包圍。也不知道還要開多久才靠岸!Dankwart早已酣睡,我也真希望自己此刻同他一樣,可我無法合上我的雙眼。「這不是世界的盡頭!」為何這樣的想法充斥著我的頭腦,我卻沒有辦法說明這一點,正如同此刻我無法說服自己入睡,是因為我擔心這個船伕是劫匪假扮,趁我們熟睡後殺人劫財嗎?在我們兩個從小接受訓練的戰士面前,即使他是劫匪又如何!

我沒有在戒備他。一陣微風吹過,響起「嘩嘩」的水聲,伴隨著一個輕柔如女人般的聲音:「不要回頭,過了這裡,就不要回頭,走吧。」

我直起身子,那聲音便消失了。可是這句話卻分外耳熟,彷彿曾經也有一個人伏在我耳邊如此對我說過。這個聲音是誰的呢?我在腦內尋遍了所有我認識的女人的聲音:Ute太后較之更為有力;Brünhild更是聲若雄獅;Kriemhild決計不會對我輕言細語⋯⋯那會是誰呢?在我的人生中,我只認識以上三位女性,就連我的母親在我的腦海裡也只是個蒼白的名詞罷了。從我有記憶開始,我就生活在另一個國度。

父親說,他是送我去那裡當學徒,這是每個貴族少年成長過程中的必要經歷。這是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了,此後他彷彿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,就連他的形象對我而言也只剩下了一個高大的影子。

「什麼『學徒』,『人質』罷了!」這是我第一次聽到『人質』這個詞,說出這句話的是一個比我大幾歲的男孩Walther,他比我來得更早。當我問他是不是和我一樣來這裡當學徒時,他嘆了口氣,說出了這句話。

我不信,告訴他是我父親說送我來這裡當學徒的。他忍不住乾笑了幾聲,反問道:「我聽說你來自Burgund,你父親好歹也是個大國的臣子,他會送自己的兒子來這種荒蕪之地當學徒?」「那他幹嘛送我當人質!」我沒好氣地嗆了回去,儘管我無力反駁他。

「打仗打輸了唄。我的祖國也是啊!按理說應該是國王的兒子來當人質,Burgund嘛⋯⋯有傳聞說簽訂條約時你們的王后剛誕下繼承人。看來你是來頂替他的咯。」

接著他又試圖分析為何挑我頂替,年幼的我聽得一頭霧水,直到他忽然神秘兮兮地笑道:「欸,我看你是深色頭髮,你祖上會不會是特洛伊人啊?」「我們家的封地是Troneg,有些方言裡叫Tronje,不論如何都是和特洛伊相距十萬八千里。」我有些反感他開這種玩笑,畢竟「人質」這個話題對我而言已經非常沉重了,儘管我對此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。

Etzel夫婦對我們幾個十分友善,我也漸漸放下「人質」的心結,也從未思念過故鄉,比起這片所謂的「荒蕪之地」,遙遠的故鄉才是陌生和神秘的。直到十三歲的一天清晨,天未亮,一位Burgund來的使者把我帶走了。前來送行的只有Etzel夫婦,他們沒有說什麼,只是祝福我以後在Burgund生活幸福。

我跟著使者一路走,走了很久之後⋯⋯很久,很久之後⋯⋯等等,我們來到了一條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河邊!隨後⋯⋯我們的船被沖破了⋯⋯不可能,若是如此,我豈能活命?那麼,我和那位使者究竟是如何渡河的?我努力回想,卻只出現了一艘被河水沖散的船,還有⋯⋯還有似被火燒得通紅的天空。

「不要回頭,過了這裡,就不要回頭;目視前方的路,不要東張西望,不要停下腳步。」

是那個聲音,彷彿在我耳邊哼唱搖籃曲哄我入睡。我究竟在何方?我不能睡去!可是,那紅色的天幕越來越模糊,耳邊的流水聲越來越輕,最後變為空洞的黑色。

「主人,Hagen主人,醒醒吶!」是那位使者的聲音讓我重見光明。正午,我安然無恙地躺在船上,使者站在岸邊等待我下船。方知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,可在我下船後無意識地想回頭看一眼那條河時,腦海中迴響著那句「不要回頭」。我沒再回頭,因為使者也在催促我快些趕路。

「這位英雄,我見您一直東張西望,唯獨不看前方。」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,我只能聽見船伕的聲音,它從正前方傳來。我看不清他的神情,只覺得他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,似乎是撐了許久的船想要找個人聊幾句天排解寂寞和疲倦。

「啊,沒什麼,反正到處都是漆黑一片,我也不知道看哪裡,就隨便看看。」

「您能分辨去路嗎?」船伕帶有些嘻笑地問道。這個問題在我看來有些故意找話聊的意味,我不假思索地答道:「我不熟悉這裡的水路,我來自西南邊的Burgund。」雖說十三歲那年我渡過這條河,可這段記憶卻只有那個莫名其妙的夢了。

「那您為何再次來到這個地方?」我心中大驚,他何以得知我是「再次」渡過這條河?「你究竟是誰?」我的一隻手已經緊緊握住劍柄,隨時可以拔劍。

「我只是一個船伕。終究還是這紛亂的世界迷人眼啊!」

「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。」我不會被他這句意味不明的話轉移話題,相反,我更警覺了。

「您又是誰呢?」他依舊慢條斯理。既然一時猜不透他的心思,我直接拔出劍,隨時準備可能不久之後會有一場惡戰。對於這個問題,我敢保證他知道我是誰,不過此刻並不是與他爭論他是否認得我一事,而是要探清他的目的。「我叫Hagen,是Burgund國王Gunther的手下。」

「是您啊,來自Tronje的人。」

「請你回答我的問題。」

「渡了這條河,可就回不去了。這裡不會像Isensteine一樣。」他這番話忽然讓我感到心煩意亂,我忍不住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揮了幾劍,卻什麼都沒砍到。

我真的擔心自己回不去嗎?我只是擔心Gunther也回不去啊!


船伕的聲音卻消失了,可也沒有傳來落水聲。我收起劍,想著若是適才尚未將他砍死,待天明靠岸時也可取他性命。我又開始百無聊賴地環顧四周,卻恍惚看到坐在王座上開朝會的Gunther,一個浪頭湧來,它也隨之消散。

在這朦朧的月光下,我心中的許多疑惑再次滋長,在Burgund,從未有人議論過我那段「人質」經歷,在剛回去的幾年,我試圖向他們求證我是否如Walther所說那般頂替了那個剛出生的太子當了人質,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又會被我嚥下:我明白這不是我該問的,也許也沒有人會告訴我答案。其實在我十四歲那年,我曾收到過一封Walther寫來的信,大抵是他在我離開後沒多久帶著那個為王后Helche看守寶庫的女孩偷跑回了家鄉。在信中他稱讚我年紀雖比他小,但「頭腦清醒,膽識過人」,竟然偷跑回了家鄉,並稱我的「壯舉」給了他勇氣。我原本想回信告訴他,我並非「偷跑」,更沒膽量「偷跑」,而是因為父親去世被使者要求帶回;可那封信上沒有留下他家鄉的地址,此事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逐漸被我遺忘。

「怎麼可能目視前方,他在Kriemhild嫁去Xanten的那一天就看不見了。」剛想到Walther,便聽見了他的聲音,說的依舊是和他當日問我是不是祖上來自特洛伊一樣的瞎話。

「他還覺得我在說瞎話,透過他的眼睛,我只看到了Burgund那個小國王,他那雙鷹一般的眼睛,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!」

我甚至連自己的結局都能看清。


「哥,醒醒吶!哥!」當我睜開眼時,眼前是一片荒漠,以及剛上岸的Dankwart。我們的船安然無恙,船伕卻早已不見了蹤影,可船上也沒有留下血跡。我心下大驚,急忙問Dankwart:「那個船伕呢?」

「啊?他不是把船給我們之後就走了麼?」Dankwart撓了撓頭髮,不解地望著我。在這破曉時分,伴隨著浪花拍打岸邊的礁石的聲音,我下了船,沒有搭話,轉過身,眺望著望不到邊際的河⋯⋯

「哥!你怎麼把船毀掉了!那樣我們怎麼回去啊!」Dankwart由驚恐轉為近乎哭喊,我聽見他撲通一聲跪在岸邊。

我看著被我砸得七零八落的船,凝視許久後木訥地抬起頭,初升的太陽把天際染成淡淡的紅色。

「渡了這條河,就沒有回頭路了。」

评论
热度(5)

© Karl aus Preussen | Powered by LOFTER